行走铁山罗地


□钟建红

汽车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爬行,左突右拐。终于,在下一个长坡时,带我们进村的铁山罗地友人,放慢车速指着窗外,“到了,那棵松树是进村的标志,是铁山罗地的迎客松。”我们向窗外望去,一个大盆地,一棵造型不亚于黄山迎客松的参松昂立在山下的田野中。

隶属于连城县莒溪镇的铁山罗地村,地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梅花山腹地北部山下,四面环山,村子海拔820米。它是由一个自然村组成的行政村,山林面积却高达62977亩,是一个森林人家之村。

中国,少有四个字的村名。村子南面有一座山,俨然像一个屏风,称为屏山。据传,原来称为屏风寨,曾有其他姓氏居住。这些姓氏是在罗姓来之前还是之后迁徙,无从考证。罗姓南宋末年从宁化石壁村迁来,加姓氏,于是有了屏山罗地村名。明朝,官府派人到此采矿炼铁,又更名为铁山罗地。

两条清澈的山溪,一条叫马头溪,一条叫沙坪溪,夹着村子缓缓穿过。阳光下,溪水涟漪,鱼儿游弋。夏日阳光在这里也特别温柔。在农家,扇子都是多余的,更不要说电风扇、空调了。干活热了,出汗了,用清凉溪水洗把脸,吹吹山风,爽极了。

铁山罗地的南北山坡上是层层梯田。聪明的铁山罗地人从山上修渠引水灌溉,清纯的山溪浇灌出来的稻谷、蔬菜、水果,那种鲜美,山外人是无法感受到的。

铁山罗地虽处于梅花山腹地,但是不闭塞。它处在古驿道上,一头连着连南河码头,一头连着上杭、武平,可直达广东。旧时,铁山罗地人做玉扣纸,名气很大。这种纸能保存数百年,是誊写的上好材料,也是文人墨客的书写用纸。铁山罗地人怕连南河水浅船小,会湿了玉扣纸,于是挑着走驿道,走水路出东南亚。为了保护梅花山环境,铁山罗地的造纸业在20世纪末才停止生产。

沿着村头清澈的溪流而上,踏着百年古道,寻觅玉扣纸古池,仿佛钻进了时光隧道,领悟昔日铁山罗地的辉煌。沿溪登山,水声“哗哗”作响,那是一挂瀑布,山路穿越于溪流之间。两山夹岸,古树参天,枝繁叶茂,遮天蔽日;藤蔓千姿,缠树贴壁,垂挂生趣;原生毛竹遍布于满山陡坡,翠中透白,耸立向天。渴了,喝一口溪水,如玉液琼桨。

铁山罗地人的生活是安详的。溪边亭内坐,饮茶闲聊;上灯了,忙完一天劳作的妹子、少妇、大妈们聚集溪边的大坪,悠扬乐曲,伴随着溪水声与山风,翩翩起舞。曾有到过铁山罗地人羡慕这里的生活,将铁山罗地称为“香格里拉”。

村支书是新上任的,他在外面打工,上级党组织一纸公文把他召回。他坦言感到压力大,但这是一个共产党员的责任。他要团结带领广大村民,去创造更加美好的铁山罗地,让村民的生活更上一层楼,让外面的世界知道铁山罗地的水是甘甜的,让这颗镶嵌在梅花山绿色翡翠的明珠光彩夺目。

青山、古树、碧水是铁山罗地的主题,加上古屋与新屋交织,构成了铁山罗地一幅绚丽多彩的图画;山涧里一个个奔泻的瀑布,就是铁山罗地跳动的音符,在音符的关照下,这幅画活了,闪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