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汀城区地下支部的烽火岁月


□ 陈天长

1932年,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政治保卫局白区工作部在长汀城组建了中共长汀城区地下支部,其成员主要是1928年成立的原中共长汀城区区委下辖各支部的部分党员。由于当时保密措施严格,其行动一直保持秘密状态。该支部主要任务是:在白区建立据点;接送进出苏区的领导干部和交通人员;搜集和传送敌人军事情报;购买军需和特用物资。

该地下支部经历了土地革命、三年游击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严峻考验,坚持“二十年红旗不倒”,书写了光荣革命历史。

护送代表出苏区

支部建立的秘密交通线,接送了许多进出苏区的领导和交通人员。一次,有两位到中央苏区开会的代表要返回上海,国家政治保卫局将护送任务交给地下支部,支部领导毛钟鸣派邓仕诚、赖石春随行护送,并通知上杭县秘密交通站的李英做好接应准备。陆路上,邓仕诚带着两位代表行走在汀江河边崎岖的山径向上杭而去。汀江中,赖石春撑着一条小船跟着他们。遇到敌人设有岗哨的地方或陆路较难走的时候,他们会提前上船,适时下船。就这样,一路晓行夜宿,水陆并进,来到上杭金山渡口。敌人在此驻有重兵,戒备森严,过往行人都要搜身检查,稍有可疑即加逮捕。代表身上藏有秘密文件,若被敌人搜出,后果不堪设想。正当代表焦急时,上杭县秘密交通站李英派来接应的两位交通员来到跟前,装扮成樵夫模样,对上暗号后,迅速将文件藏在柴火里,之后大摇大摆地挑着柴火登船过渡。敌岗哨只顾搜身,对柴火未加注意。他们顺利通过渡口。就这样一站接一站,两位代表安全抵达上海。

不畏艰险送情报

长汀城区支部当时采用各种秘密方式传递情报,其中有将情报密写在约定的书报中进行传送,有将情报藏在猪肉猪肠中,通过邓仕诚卖猪肉进行传递。地下党员毛旭初生前曾向儿子毛伟先讲演过密写的方法:用笔蘸米汤,将文字(暗语)写在约定书报中的位置,纸上的米汤干后看不见文字,收到情报后,用淡碘酒水在米汤写字的地方轻轻涂擦,米汤写的字就显现出来了。毛伟先回忆说,“父亲一手握住棉签,一手将纸片递给我看,对我说当年他们曾用这种方法密写情报,在邮局的地下党员刘炳镛‘最拿’(最在行)。他还能通过贴邮票、盖邮戳的不同位置组合,向对方发出暗示,能在接、打电话时准确、不留痕迹地传递情报,能巧妙地将情报藏在邮包中,安全地寄出,从未失误。”

邓仕诚有一次送情报去江西瑞金,他将情报藏在雨伞中间的竹竿中,装成小商贩,挑着货担上路。来到瑞金郊区一个岗哨旁边时,突然冲出七八个哨兵,端着枪把他团团围住。邓仕诚从容镇定地放下货担,顺手把雨伞放在地上,伸开双手,让哨兵搜身。哨兵搜身后,又翻查货担,没有发现问题,只好作罢。邓仕诚弯腰捡起雨伞,挑着货担离开岗哨,安全地将情报送到目的地。

1937年秋,国民党汀州专员秦振夫欲将搜刮到的金银财物用汽车运回桂林老家,保姆戴琴芸(地下党派遣的)报告此事,地下支部即派梁咸德将此情报送给在古城活动的汀瑞游击队彭胜标队长。第二天,汀瑞游击队在三箭脑公路设伏,消灭敌人5人,缴获枪支弹药及一批贵重财物。

保护红军干部脱险

1934年10月,中央红军长征后,长汀笼罩在敌人的白色恐怖中。此时,长汀城区地下支部由留在闽西坚持武装斗争的张鼎丞、邓子恢、谭震林等同志领导的闽西南军政委员会领导,在三年游击战争时期,地下支部掩护、营救了许多革命人士。

1935年8月,曾任中共汀州市委书记、后任福建省国家政治保卫局侦察部长的梁国斌、福建省苏维埃政府副秘书长兼福建军区后方留守处主任的罗化成,在宁化、清流坚持游击战斗中被俘。敌人为识别被俘者的真实身份,将在闽赣战斗中的被俘者集中于瑞金,然后按口音分别押往原籍惩处。

梁国斌、罗化成两人在押解长汀途中,在离长汀尚有30里的地方,乘着黑夜脱险出来,备尝艰辛。毛钟鸣在中秋之夜闻讯后,立即派人携带粮、盐、药等物品前往救助。地下党员梁友三、谢代盛、邓仕诚、梁咸德、官炳麟等同志轮流送给食品、药品,毛钟鸣还嘱毛旭初、谢代盛设法弄到“合法”身份证件,之后又派谢代盛、梁友三等人护送他们离开长汀。为安全通过敌人岗哨,他们分成两批护送,一批是梁国斌抱着谢代盛儿子,与谢代盛妻子沈太阳妹并肩行走,装成夫妇,而谢代盛则挑着担子走在10多米后面,巧妙地通过层层岗哨,来到江西横石。罗化成则由梁友三等人陪同,也来到江西横石会合。之后,梁、罗两人经南昌、绕道上海去香港。新中国成立后,梁国斌曾任公安部副部长、上海市副市长等职。罗化成在抗日战争中,曾任新四军第二支队军医处处长、军需处处长,政治部副主任、主任等职,在长期艰苦斗争中积劳成疾病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