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鸿祥

1929年底的一个黄昏，天正下着雪，朱德军长带领一支红军部队，从瑞金来到长汀县古城乡。古城是一个有200来户人家的村庄，过去遭受地主恶霸的欺压，老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红军来了，古城乡人民举行了暴动，打倒了地主豪绅，扬眉吐气。

红军部队到达古城乡后，为了不打扰群众，朱军长谢绝乡亲们的盛情，让红军部队在祠堂里宿营。安排就绪后，朱军长便带着警卫员到群众家里访贫问苦。他们来到一户贫苦农民家里，这一家只有祖孙两人，其余的亲人都被国民党杀害了。七十多岁的老奶奶得了病，耳朵也聋了。此时奶奶正和不满七岁的孙女围在火塘边烤火。她们见来了两位红军，连忙起身让座。朱军长打着手势和聋奶奶攀谈了一会儿，便来到厨房里，只见灶里冰冷，水缸里没有一点水。朱军长不声不响，挑起水桶，到后门的小溪挑了几担水，将水缸装满，顺手又将厨房收拾得整齐，地板打扫干净，才和警卫员告辞走了。

聋奶奶望着满满的水缸，整洁的厨房，激动得热泪盈眶。她以为挑水的红军是部队的伙夫，她对孙女说：“多好的红军伙夫啊！”聋奶奶想了想，连忙取出几个鸡蛋，招呼小孙女：“快跟我找那位伙夫伯伯去！”

聋奶奶捧着鸡蛋来到红军住的祠堂里，见几个年轻的红军炊事员正在做饭，便问：“小同志，你们那位老伙夫在哪里？”年轻的炊事员被问得莫名其妙：“老伙夫？老奶奶你要找哪位老伙夫？”他们见聋奶奶听不清，便凑近她的耳根大声说：“老奶奶，我们这儿没有老伙夫！”聋奶奶一听，不高兴地说：“你们还想瞒我，刚才他还帮我家挑水呢！”炊事员们被她这么一说，更摸不着头脑了。

这时，恰好朱军长笑眯眯地进来了，机灵的小孙女一眼便认出了，一个箭步扑上前去高兴地说：“奶奶，这位就是老伙夫伯伯！”聋奶奶一见，不错，正是他，便把鸡蛋塞给朱军长。朱军长哪里肯收，好说歹说，婉言谢绝了。接着吩咐炊事员几句，便走了。

聋奶奶望着朱军长的背影，无限感激地说：“你们这位老伙夫真好啊！”炊事员们这时才恍然大悟，忍不住大笑起来，大声对聋奶奶说：“老奶奶，他不是老伙夫，他是我们的朱军长！”聋奶奶听了，大吃一惊，感叹地连声说：“好啊！好啊！有这样的军长，我们穷人有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