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邹善水

春分，是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第四个节气，是春季九十天的中分点。这时节，气候温和，雨水充沛，阳光明媚，农村的越冬作物，进入旺生竟长阶段。家乡农村的大地上，杨柳青丝、莺飞草长、翻土溶田、油菜花香。

“村外桃花红，田间燕穿飞。山间春雨后，笋尖露土萌。蚯蚓破沉至，微风拂草轻。做埕蓄田水，晨曦春耕忙。”家乡儿歌里吟唱的春耕画面如今在哪寻觅。“春耕”是一幅怎样的画面呢？一夜淅沥春雨，梦里走进了春耕港湾。

七十多年前，“互助组”成为我记忆的新词。后来，演变为人民公社，对于“春耕”这个词汇再熟悉不过了。到了春分节气，耕牛和犁耙就开始出现在银屏般的田野上，农人把沉迷冬眠的沃土唤醒，让霜雪冻枯的杂草翻身。村子四处写意着油菜花的明媚，飘逸着新翻泥土的清香。联产承包责任制实施后，村子里的壮年男子们，都会卷起裤腿挂上围裙，拉上自家的耕牛去田地上耕作。凡是耕田人都会肩挑车运把堆积发酵的农家肥施洒田间，将土地滋补得更肥沃。理直气壮地抚育禾苗，企盼稻穗粒粒鼓实，谷粒浑圆饱满青香，饭碗端在自己的手上更稳、更香。后来，田地上又添加了“隆隆”旋耕机声，呈现出一幅生机勃勃的春耕新画卷。

喜欢春耕时的气氛，是那种让人充满干劲的场景，好比运动会的赛场。喜欢春耕时的景致，是能闻到新翻泥土气息和油菜花的清香。那是一种淳朴的、充满青春活力至上的美。喜欢春耕时的韵味，是小燕子的叽叽欢唱，那是我记忆中最动听的春之曲。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分季节的到来，意味着春耕时节的开启。中国历来以农业立国，务农人家在春分节气就要忙碌起来了。到田地里走一走就能感受到泥土的芬芳。小雨酥酥麻麻地落在竹编斗笠上、棕编蓑衣上，土腥气夹着青草的淡香，与晨间露气细细密密地裹着的农人，那滋味是一种无法言状的舒畅。

“一侯桃始华，二侯仓庚鸣，三侯鹰化为鸠。”生动描述了春回大地，桃花绽放，黄莺啼叫，燕子飞回的美好景象。春分节气作为一年劳作的开端，对于农人的农事有非常重要的意义。阳春三月，正是人间好时节。春分到，春雷微雨众卉新。不误农时，不负春光，农村春耕的序幕即将随着溶田、莳苗、中耕、追肥、灭虫、浇灌、扬花、勾穗等生产过程，期待着丰收年景，享受着一年辛劳的回报。

现在，随着社会进步、农耕方式与生活方式的改变，人们从事农业生产的方式更加科学、精细和多样。当下，很多从农村走出来的50后、60后、70后，每到春耕季节便情不自禁追忆起儿时的农忙生活。对农村充满了矛盾的心情，那里是养育我们的一方水土，留下了儿时欢愉的美好时光，但又畏惧那时贫苦劳累的农作生活。于是，千方百计逃离乡村。今天，父母们成为我们回归农村的唯一牵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代代年轻人的内心深处终将无法在农村寻找到停泊的春耕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