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松鹤延年、鹿鹤同春石砌图。

■ 罗卫宏 文/图

闽西的地理条件都以山地丘陵为主，溪流纵横，盛产河卵石，聪慧的客家先民就地取材，在建筑民居时收集这些材料进行装饰。客家民居的建筑装饰以木雕、砖雕、石雕、灰塑、卵石、彩画、剪瓦为主，其中的卵石图案，工艺精美且内涵深刻，以威猛镇邪、祈福祝愿、祈求吉祥灵瑞为主，有的结合家风家教，教化后人洁身自好。卵石工艺主要都在门楼前的大坪里或正厅前的天井中，以如意结（中国结）、古钱、太极、八卦、回纹、卷云、祥云等图案为主。

客家每座古建筑的门楼前几乎都有用卵石工艺铺砌的古钱图案。古钱代表财源，寓意农商结合、农商为重，期望通过商贸财源广进，创造价值、积累财富。古钱图案有半个、一个、两个或三个，通常一个古钱表明天圆地方、财通四海，两个或三个古钱象征聚宝盆。连城培田“大夫弟”门前砌了半个古钱，外圈还砌了半个八卦，半个古钱寓钱只能赚一半，留一半别人赚，永远都赚不完，倡导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廉洁理念，八卦寓镇邪扶正，希望好人、财气都往里走，而坏人邪气通通拒之门外。“敦朴堂”门楼前椭圆形的卵石地面，比街面和院内地面都稍低矮，形如浅盆状，每逢雨季卵石盆内积满了雨水，透过水面盆底一枚大大的铜钱图案清晰可见。“工房门楼”把地理风水结合一起，门前用卵石砌的半月盆形的三层台阶，一条细长清水沟侧对着大门，台阶是向内而下，这表示进门财源滚滚，出门步步高升，这就叫“匠心独到”。

祈福祝愿，祈求吉祥灵瑞。以此为主题的卵石工艺的典型代表是培田的“都阃府”正厅门前地面的松鹤延年、鹿鹤同春图：外边是一个圆圆的天地，空间有一棵苍松、一只白鹤、一头梅花鹿，构成一幅吉祥和谐的美图，寓意祈愿长寿和业绩久远。据说都阃府是光绪皇帝恩准建造的高规格官府，得到真龙天子的灵气，每年中秋月圆时，可以看到白鹤翩翩起舞，听到鹿回头鸣叫，科学解释这是自然界的三维现象，不同颜色不同大小的卵石组成的三维画面有了立体感,在月色云影浮动下它仿佛就有了动感，和着风声似乎让人感觉松鹤鹿会动会鸣叫。“衍庆堂”的外雨坪，大门地面图案象征天圆地方，连升三级、平步青云，内坪地池四个边角用卵石铺了四只“蝴蝶”，象征四季福，天池（天井）中央铺了个太阳，象征走过天井的人能一步登天（指日高升），太阳两边铺了两个“中国结”（当今中国联通公司标识，古称盘长纹，线头无头无尾，环环相扣、交错相连，揭示物质世界生生不息、运动不断），寓意好事长绵、事事如意。“济美堂”的天井铺的是梅花鹿的图样，左右配两个“如意结”。

培田“衍庆堂”正厅前的卵石台阶蕴藏丰富的家风家教内涵。每2个小卵石组成一个人字，组成一排排，铺满了整个下厅台阶，引申了五个方面的哲理：一是从外往里或从里往外竖看，人一排排先后有序进入、进出,象征人丁兴旺；二是横看，人人平行成列，平等相待，寓意和睦相处；三是进出者要跨过台阶，寓意进出者都是“人上人”；四是往前看，人前边还有人，要敢为人先；五是立体看，叫人上有人，不要骄傲自满。“官厅”的正厅前铺了一个“双凤朝阳”卵石工艺甬道和直达中厅的“三泰阶”，展示严格的接待等级制度，达官贵人才能从中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