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路永 书

□张佑周

欢庆兔年新年之际，想起毛泽东主席那阙令人荡气回肠的词《如梦令·元旦》：

宁化清流归化，

路隘林深苔滑。

今日向何方？

直指武夷山下。

山下山下，

风展红旗如画。

毛泽东这阙看似文字平淡无奇，却又豪气冲天的词写于1930年1月。1929年12月28日至29日，彪炳史册的古田会议召开，毛泽东重新当选为前委书记，他在会上提出了党指挥枪、走农村包围城市道路的建军思想雏形。古田会议后不到一周，国民党闽军就开始从龙岩出发逼近古田，红四军前委决定避敌锋芒，移师赣南。在完成阻击敌人的任务后，毛泽东率军从古田北上，经连城、清流、归化（今明溪）到宁化，而后翻越武夷山，抵江西广昌。1月24日，毛泽东部经宁都洛口到东韶与先期到达的朱德部主力会合，胜利实现了战略转移，粉碎了蒋介石“三省会剿”消灭红军的图谋。这阙《如梦令·元旦》便是写于军队抵达武夷山下之时。

词的第一句“宁化、清流、归化”三个地名，准确地描述了部队的行军路线，部队从古田出发，北上连城，为避连城北团、四堡等地方反动武装袭扰，再往北入清流、归化后，西返宁化到达闽赣交界的武夷山下，越过武夷山，到达武夷山西麓的山下。第二句“路隘林深苔滑”三个主谓词组，色彩鲜明，形象地描述了行军沿途的艰难险阻和美丽风光，既让人感受到红军这次行军的不易，又被词人视坎坷如坦途的豪气深深感染。

词的第三四句自问自答：“今日向何方？直指武夷山下”，更像是普通路人的问答，问者真心，答者实意，但字里行间又透露出词人必胜的信心、坚定的信念。词的第五六句：“山下山下，风展红旗如画”，描写了词人率部翻越武夷山，到达战略转移目的地——武夷山西麓山下红旗招展的情景。文字中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之情，表达了红四军成功实现战略转移，粉碎敌人“三省会剿”胜利后的喜悦，更是对未来的光明前景满怀希望。

毛泽东率红军“直指武夷山下”的行军沿途广泛宣传党和红军的政策、主张，传播革命思想，打击土豪劣绅。所到之处，纪律严明，秋毫无犯，买米买菜照价付大洋，住过的公私房屋都主动打扫干净，优良的作风得到广大百姓的信任与拥护。红军部队所到之处，一路捉拿土豪劣绅，镇压作恶多端者，将打土豪没收来的粮食和财物分给贫民，使百姓认识到红军是穷人的队伍，了解到党的政策是让穷人翻身，从而启迪了革命思想，播下了革命火种。红军部队行军沿途宣传发动、号召青年参加红军，宁化青年报名踊跃。

毛泽东这次胜利挥师“直指武夷山下”对其后来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的形成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他在《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一文中对于红军长征的伟大历史意义有这样的评价：“长征是历史纪录上的第一次，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从某种意义上说，毛泽东在红军长征前五年的这一次小规模战略转移，已经是“宣言书”“宣传队”和“播种机”，因为它不仅粉碎蒋介石“三省会剿”阴谋，向世人宣告了战略转移行动的成功，首次实践古田会议“党指挥枪”的伟大胜利，还在沿途宣传发动群众参加红军，参加革命，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为后来的红军长征作了很好的预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