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图/陈巧霞

□ 黄志程

快过年了，爸爸妈妈问我，对过年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在农村老家过年可多好吃的好玩的，可要说印象最深的是什么，那一定是放烟花了。每年只有过年时才能够看到烟花，那些在夜空中转瞬即逝的绚丽花朵，我能够牢牢记住一年。

妈妈说我还小的时候，可害怕放烟花了，每次听到烟花的响声，都要把耳朵捂得紧紧的，像一只受惊的小花猫，躲到被窝里一眼都不敢看。随着慢慢长大，我忽然迷上了烟花，每次过年的晚上都缠着大人要看。今年过年，我还可以自己去放一些小型烟花，真是期待啊。

对于烟花的种类，我可是如数家珍。我最喜欢的是那种大箱子一样的烟花，咻咻咻不停地往天空窜去，然后砰的一声在黑色的夜幕下绽放开来，有的像牡丹，有的像菊花，有的像满天星星眨眼睛，还有的像金黄色的柳枝缓缓垂落。这时候，村里面其他人家约好了似的，也开始放烟花。整个夜空各色烟花争奇斗艳，一个赛一个高，一个赛一个响，大人小孩都在欢呼。我感觉我们这儿一定是全世界最耀眼的村庄，月亮上的嫦娥姐姐都在目不转睛地欣赏。

还有那种像魔术棒一样的长长的手持烟花，有36发的，也有72发的。大人们点燃一头后，抓着末端像机关枪一样往远处发射，一颗颗五颜六色的“信号弹”划过夜空，小孩们都掰着指头数着1、2、3……这时候我可羡慕大人了，啥时候我才能长大，也能抓着魔术棒放烟花啊，我一定举得高高地朝天空发射！

最有趣的当属蝴蝶烟花了，巴掌大小，外形就像一只蝴蝶。点燃之后在蝴蝶的触须处喷射出金黄的火花，然后开始旋转，还会缓缓飞起半米多高，真的就像一只花蝴蝶在翩翩起舞，一边飞舞一边呼呼地往外冒金星。

对了，鞭炮也是烟花的一种。大年三十晚上，我帮着爸爸把长长的鞭炮绕着院子铺上一圈。大年初一天刚微微亮，我就来到大门口看爸爸放鞭炮。这种鞭炮可响了，在烟雾缭绕中噼里啪啦就像张牙舞爪的大火龙。爸爸说这是为了把年兽吓跑，把福气迎进来。这时候我总会摇头晃脑吟诗一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看放鞭炮热闹，扫鞭炮屑可是一门技术活儿加力气活儿，是我和妹妹的“专属任务”。大年初一上午不让扫，我就抓着大竹扫把和妹妹在院子里打闹，假装我是扛着金箍棒的齐天大圣美猴王。开始扫地了，我和妹妹齐心协力，把鞭炮屑扫成一堆，就像小火山，里面时不时还有“漏网之鱼”忽然炸响，把妹妹吓一跳，我就做着鬼脸嘲笑妹妹胆小鬼。

关于过年，我脑海里最美好的图片，就是年夜饭后，一家人团团圆圆靠在一起，抬着头看烟花。我想，那夜空中绽放的，不就是我们的笑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