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裕森

杜开雄离开我们已有些日子了，但每当我走下楼梯，就会想起他曾经在楼梯底下搞小制作、小修理的情景。

我的煤炭间和他的相邻，我们每每进煤炭间，走的是同一条巷道，拉亮的是同一盏照明灯。胶卷照相年代，我的所有照片资料都在煤炭间里的厨子里分门别类地存着，所以，进煤炭间是每天必须的。

杜开雄的煤炭间是他心爱的“小作坊”，里面有一条木工长凳，有七七八八的木工工具，诸如刨子、锯子或某种凿子。他心地十分善良，有同事求到他时，他总是乐意为你解难。记得我搬家那一年，家里的抽屉坏了，他就把木工工具般到我家里来修理，不出门户就解决了问题。他不仅喜爱木工活，还喜欢修理自行车，经常看到他拆卸自行车，有时是自己的，有时是邻居的。

或许是干了一辈子的文字校检工作，他就这么常常在工坊里默默无语地搞些小制作，即便是一根单车链条，在他的修理下，调了一遍又一遍，擦得锃亮。谁都知道，搞文字校检是枯燥的，用什么来调剂生活呢？他就爱好小制作，小修理。这样，可以和谐邻里关系，打发自己的业余时间。

他一辈子的交通工具就是单车，人家买摩托了，他骑单车；人家买汽车了，他骑的还是单车。他的单车总是擦得很亮，曾经吸引了偷车贼。现存的这辆“永久牌”单车还是十几年前用80元钱买来的二手车，他无需买新车，因为他会把破单车变成新的！

其实，煤炭间早就没有煤炭了，变成了杂物间，但杜开雄的杂物间一点都不杂，什么东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大到木块，小至钉子。走道上那个古老的拉线开关，常常点亮他的灵感，但他走了以后，我发现开关的拉线不在了。从此，巷道总是黑的。